“苍医生……救救我……好痛。”拳场后台,劳伦斯匍匐在地上不断哀嚎,傅伯言的可怕之处他到现在才真正意识到,恢复痛觉以后,这一身骨头被折断的灭顶之痛几乎要将他带走。
苍一檀站在他的身前,冷眼看着他嚎叫,慢条斯理蹲下身去,将一根银针扎进了他的穴位里。
上一秒还在打滚的男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身上的痛楚在这一刻彻底消失。
“你……”劳伦斯躺在地上,蔚蓝的眸子里写着震惊。
“放心。”苍一檀收回自己的银针,“我只是像你上台前一样,暂时封住了你的痛觉。”
说完,她又从身侧拿出一个箱子,一打开,红艳艳的钞票晃了劳伦斯的眼睛。
“干得不错,虽然你并没有赢过他,但是这些钱,比起你的奖金来说,只多不少。”苍一檀将箱子推到他身边。
这里是地下拳场,没有点到为止,只有以命相搏。
除非胜方主动放弃攻击,否则赛事不会结束。
苍一檀在三天前找上他,说可以助他打败他这次的对手。
劳伦斯也是上场前才知道,他这次要面对的,竟是金三角的常胜将军——傅伯言。
“你跟那个男人,有仇吗?”劳伦斯撑着麻木的身子问她。
“仇?”苍一檀拎着包的动作一滞,回过头时,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涌上了极致的恨意。
从当年在海湾别墅傅伯言选择抱走了赵寒烟,从他维护赵寒烟让她的孩子惨死,从她一跃而下跳进深海……
他们之间,就只剩下刻骨铭心的深仇大恨,不死不休!
她眼眸一转,转移了话题,“趁着你现在还有点力气,打120吧,死在那个男人手里,可不值得。”
说完,她将宽檐帽子扣在头上,挡住了半边脸,大步地走了出去。
外面仍是人声鼎沸,刚才的小插曲并没有给这个无情的地方带来多大的影响,台上的人已经换了一波,肉体的搏击声交换着看客的欢呼。
苍一檀站在栏杆上,勾唇一笑。
傅伯言,原来这六年,你竟是这样过的。
可就在她走到拐角之处时,她蓦然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血腥味,还不等她做出反应,一道黑影已经朝着她扑了过来,像一头野兽般,直接将她按在了墙壁上。
“云星月!”男人暗哑的声线带着强大的暴怒,惊得苍一檀的心脏都停了几拍。
帽子被粗暴的扯下来,两个人隔着很近的距离在阴暗中对视,满头是血的傅伯言终于看清了面前的这张脸,一时之间,竟久久说不上话来。
六年了!
他几乎将整个z国的土地翻了个遍,就差将那翻腾的海水抽干,却始终都没有找到她的下落。
他以为她死了,他以为他这一辈子都将这么痛苦浑噩的度过。
直到现在,她出现在他面前,要不是头上这强烈的疼痛,他甚至还以为身在梦境。
“你没有死!”傅伯言忍着巨大的戾气,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你没死!你为什么不回来?”
苍一檀的脑袋因为他强大的愤怒有过瞬间的空白。
他还是跟六年前一样,总是带着让她窒息的压迫感,这张俊朗的面皮下,掩藏着一个狂暴的灵魂。
可是,她却早已不是六年前那个云星月。
不会因他而心动,且,毫无畏惧。
她故作惊慌,一双美目惶恐震晃,“姐夫,你在说什么?我是云星雨啊。”
傅伯言神情一滞,撑在墙壁上的手臂崩出青筋。
“六年前,我们见过的。”苍一檀抬头,似乎真的被他吓到了,眼中带泪,梨花带雨,“难道姐夫连自己的老婆都不认识了吗?”
傅伯言低眉,锐利的视线将她扫视了一遍。
这是一张与他记忆中的云星月一模一样却又完全不同的脸。
云星月空有美貌,可是胆怯、卑微、唯唯诺诺,甚至从不敢抬头看他。但是面前的人,五官同样精致,虽然极力展露懦弱,可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眼底掩藏的张扬和挑衅,像是一条随时会发起攻击的毒蛇。
傅伯言在心中找寻着这个名字,却怎么也无法将当年那个坐在轮椅上病恹恹的云星雨跟面前的这张脸重合。
她们姐妹俩虽然相差两岁,却长得极像,像到如今站在他面前,他完全分不清她到底是谁。
“你在耍什么把戏?”傅伯言恶狠狠地凝视着她,试图拆穿她的伪装。
苍一檀轻笑,语气却恢复了冰冷,“六年前,我姐姐尸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的将小三接回家,甚至还将从我姐姐手里骗来的云顶股份转给了赵寒烟那个女人……
“姐夫,要论耍把戏,谁敢跟你比。”
“你再说一遍?”傅伯言被她激怒,他逼近她,苍一檀往后一退,头顶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刚好让他看清了她眼尾那浅浅的泪痣。
云星月的眼角是有泪痣的。
傅伯言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他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几近咆哮,“云星月你在装什么?你以为你骗得过我?”
这张脸曾经在他的睡梦中出现过无数次,他不可能认错!
苍一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想逃,可是却被傅伯言紧紧束缚住,下一秒,他的手一用力,直接撕开了她的衣服……